中国二手光伏贸易：从乡村中流砥柱到出口中亚
在中国江苏省昆山市繁华城市下的一个小村庄里，村民们发生了变化。 该村的居民曾经以打牌和捕鱼为业，后来以出口二手光伏组件为生。 然而，今年却给这个曾经繁荣的市场带来了严冬。
昆山二手光伏交易商程武（化名）从业已有六年多。 近年来，许多二手光伏组件通过程武这样的贸易商进入中亚。 在这个市场的鼎盛时期，公司每年赚取数百万美元的利润。 程武回忆道：“那时候，我们一年至少能赚几百万。 每个集装箱至少为我们带来30,000万元的利润，每年的营业额都在数十亿。”
“光伏组件市场一直都是高价买入、低价避险。 当价格上涨时，顾客争相购买，甚至提高自己的报价。 但当价格下跌时，每个人都持谨慎态度，”他解释道。
2023年，新增光伏组件价格从年初的2元/瓦下降至1.3元/瓦左右。 二手光伏组件二级市场价格也出现大幅下跌。 程武解释道，“大品牌还能卖到1.2元/瓦左右，而二线品牌大多在1.1元/瓦左右。 像隆基这样稍微好点的品牌可能会达到1.2元/瓦，但大多数都在1.2元/瓦以下。”
面对价格下降，一些二手贸易商开始将零部件出售给专门的加工厂作为原材料。 “现在新部件非常便宜，没有人愿意购买二手部件。 与其把它们留在仓库里，不如把它们拆掉。 从去年开始，人们就开始寻找将光伏组件变成原材料的设备，我们就是从那时起开始的。”一位光伏回收设备销售人员告诉记者。
光伏组件的使用寿命一般在25年左右，即使是中国最早的光伏装置也可能尚未达到使用寿命。 “退役的光伏电站数量很少。”某国家节能太阳能公司的员工表示。 同一消息人士预测，五年后光伏退役数量将激增。
17年2023月14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能源局、工业和信息化部、生态环境部、商务部、国资委联合发布促进退役风电和光伏设备回收利用的指导方针。 预计到“十四五”末（2025年），我国将出现第一波风电、光伏发电设施大规模退役，风电装机容量将超过1,000吉瓦，光伏装机容量将超过800吉瓦。
然而，在这个高峰到来之前，二手光伏市场的主要参与者仍然是贸易商和他们的光伏组件“江湖”。
二手光伏组件来源主要包括光伏生产企业、光伏建筑工地、光伏组件拆解等。 程武解释说，光伏制造公司经常竞标他们的缺陷产品，包括各种等级的组件。 这些工厂生产的 A 级组件甚至附带保修。
光伏电站建设工地竣工后也供应剩余组件。 “我们的大部分部件都来自建筑工地的剩余材料。 新疆光伏电站较多，且均采用双面组件。 我们购买它们，然后卖给江苏。”另一位来自新疆的二手光伏贸易商解释道。
拆解部件的情况各不相同。 有些来自农村搬迁拆除的屋顶光伏装置，有些来自不再需要的房主，还有许多是国内光伏制造快速发展的结果。 程武指出，“过去最好的组件是400瓦，但现在中国不再需要500瓦以下的组件。”
另一位二手光伏贸易商补充称，拆解组件主要来自分布式光伏电站。 我国集中式电站大多由国有企业运营，拆解组件涉及国资处理流程漫长，采购繁琐。
这些组件到达昆山的二手光伏贸易商手中后，将在国内外转售，特别是阿富汗、巴基斯坦、中亚、南非等海外市场。 程武解释说：“阿富汗客户来到中国，参观我们的仓库，将零部件装进集装箱，用现金支付，然后换货。 他们预先付款。”
阿富汗只是中国光伏组件的目的地之一。 多个中亚国家正在推进能源和产业转型，为中国光伏出口尤其是二手市场提供了机遇。 InfoLink数据显示，2022年，中亚地区光伏组件需求激增，光伏组件进口总量达11.4吉瓦，同比增长78%。
与欧美传统光伏市场不同，中亚当地安装公司可以管理较低的光伏电站初始投资成本。 国内某二线组件厂商销售人员解释，550瓦、双面、72片组件的成本约为每瓦0.155美元（出厂价），约合人民币1.08元每瓦。 与国内价格相比，每瓦价格低 20 至 30 美分。 他补充道：“在中亚，他们主要使用降级组件，因为顶级制造商很难以低价竞争。 询问的人很多，但购买的人并不多。”
降级组件是指功率输出降低或存在轻微缺陷（例如缺口或颜色变化）的光伏组件。 程武指出，降级组件每瓦比普通组件便宜 0.2 元左右。 “外国客户想要廉价的零部件，”他解释道。 “在中国，一线制造商可能仍然有降级零部件的买家，但对于二线制造商来说，几乎没有买家。 寻求廉价解决方案的安装公司也不会碰它们，因为新组件现在每瓦仅需 1.3 元人民币，包括保修。”
今年，程武花更多的时间和村里人一起打牌、钓鱼。 他甚至为此购买了一根昂贵的钓鱼竿。 即使现在客户想买元件，程武也不愿意卖，因为“元件是年初高价买的，现在卖就亏了。 今年对我从事光伏行业来说是最糟糕的一年。 如果我移动股票，我就会蒙受损失。 如果我无法弥补损失，我就不得不卖掉我的房子和汽车。 我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一切都失败了，我就去找工作。”
当地投资者和贸易商在二手光伏市场遭受重大损失。 程武估计，当地最大的二手光伏交易商可能损失超千万元。 “对于数万块光伏板来说，每块板的损失约为150元，”他补充道。
除了盈利和亏损，程武还担心安全问题。 他提到，许多人从建筑工地偷光伏组件并试图出售。 “他们可能会偷走一千或两千块面板，而我们无法知道它们是否被偷了。 我们合法签订合同，但如果钱消失了，我们将面临刑事责任。 就在最近，我遇到了1,400块面板的报价。 我们已经同意了条件，但不到两小时，当地警方就打来电话。 幸运的是，我们没有签合同，也没有转账。 这是一次令人伤脑筋的经历。 我们现在靠直觉生活。 我们害怕这个。”
与此同时，与二手光伏组件相关的另一项业务——回收——在河南省正在兴起。 该地区缺乏大型光伏组件制造工厂或光伏生产设备工厂，但拥有独一无二的光伏组件回收设备制造商。
“去年，我们公司研发了光伏设备制造技术，目前已经销售了四到五条生产线。”河南商丘一家光伏回收设备制造商的销售人员告诉记者。
另一家位于郑州的生产商告诉记者，他们的生产线需求量很大，需要等待60天才能收到订单。 它们共享不同的处理方法。 在郑州的生产线上，机器首先拆除光伏电池板背面的接线盒。 在装配线作业期间，工人们将接线盒丢弃到盒子中。 然后旋转面板以移除周围的框架。 当它们到达玻璃去除机时，光伏玻璃的表面被滚筒压碎，产生玻璃碎片。 确认表面无玻璃残留后，用机器将光伏电池压碎。 剩余的碎片被运送到各种分选机以分离金属材料。
在商丘的生产线上，他们使用废轮胎热解机对光伏薄膜进行热分解，然后使用破碎机和分选机。 “很多城市都不认可这种机器，至少在青岛不认可。”销售人员说道。
这些机器会产生废水和烟雾污染。 “化学处理方法肯定会产生污染。 我们只能尽力控制它以满足当地的环境标准。”他总结道。
这套生产线造价约2万元。 商丘设备占地面积约2,000平方米，每天可加工光伏板约80吨，相当于3,200块电池板。 每吨光伏板拆解成原材料后净利润约为800元。 在郑州，该设备9小时可拆解玻璃1.2吨、铝0.36吨、硅0.12吨、铜0.48吨、银8公斤，每吨光伏板毛利润1,113元。
“我们主要加工两种类型的面板：带有碎玻璃且无法重复使用的劣质二手面板，以及转售为二手后无利润的面板。 面板回收业务竞争不大，目前利润最高。”商丘销售人员表示。
他们还建议在宁夏设立工厂，那里有大量的光伏电池板安装，而且电池板比较老旧，提供了丰富的供应来源。 他补充道：“光伏电池板回收仍处于起步阶段。 这样做的人不多，竞争也不大。 现在是最赚钱的时候了。”
